他身体不好，其他时候不觉得，但偶尔累过头了，就会出问题。他聪明，从小到大都是班上第一，但维持这种名次并不容易，人后也要付出很多的努力。旁人不知道，只当他的第一名来得轻轻松松。偏偏他虽然看上去文弱，但性格极为要强，从来不许人家因为他身体不好给他优待，更加不许自己在旁人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从上高中开始，课业越发繁重，他的身体负担也就更重，好多次，恍惚间他都能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喂，你打起精神来啊。要加油，你将来可是要当科学家的，是正儿八经的科学家，可不是小时候其他人在作文本上随手写写的那种。好多人都还指着坐上你研发的飞行器上太空呢，你就这样放弃了，那我们国家将来的航天研究岂不是要倒退好多年？”
他觉得那声音有点儿烦，“嗒嗒嗒”的，只要他身体一不好就说个没完，好像天底下就她一个人长了嘴一样，他明明只想睡觉，她却非把他吵醒，不让他睡。偏偏她还没有察觉，言辞犀利，废话又多，一点儿都没有女孩子的矜持。
那声音有些熟悉，但也没有熟到让纪格非一听就能分辨出是谁的程度——直到有一天老师把方晨曦调到他前桌。听到她熟悉的声音，他恍然大悟：那个女声的主人，可不就是长大了的方晨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