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问候你。”我说。
“你在巴黎吗?”他问。
“只有几天工夫。”
“明天跟我吃午饭好吗?”
“我还以为你不吃午饭呢。”
他咯咯笑了。
“你见过艾略特了。我一般不吃,搭不起时间,我只喝杯牛奶和一个奶油蛋卷,可是,我很想跟你一起吃午饭。”
“好吧。”
我们约好第二天在多姆见面,先喝杯开胃酒,然后在蒙帕纳司大街上找个地方吃顿饭。我回到了朋友那里,我们坐着闲聊。当我再找拉里时,他已经走了。
二
第二天上午,我过得非常愉快。我去卢森堡博物馆待了一个小时看了几张我喜欢的画。然后,我走在公园里,青年时代的记忆浮现在眼前。一切如故。成双结对走在沙砾小径上、热烈讨论那些使他们兴奋的作家的人,也许是当年那些学生;在保姆的监视目光下滚着铁环的孩子,也许是当年那些孩子;那些晒着太阳、看着早报的人,也许是当年那些老人;那些戴着孝,坐在公共长凳上,相互八卦食品价格和用人弊病的人,也许是当年那些中年妇女。后来我去了奥台翁剧院在画廊里看了看新书,我看到那些小伙子和我三十年前一样,在身着长袍工作服的服务员的不耐烦目光下,尽量多看一点他们买不起的书。后来我缓慢地走过那些亲切而昏暗的街道来到了蒙帕纳斯大街,再走就到了多姆咖啡馆。拉里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