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端临撰《文献通考》,有明确的史学思想作为指导。其要旨大致有三条。第一,是主张“会通因仍之道”。他认为:“《诗》《书》《春秋》之后,惟太史公号称良史。作为纪、传、书、表,纪传以述理乱兴衰,八书以述典章经制,后之执笔操简牍者,卒不能易其体。然自班孟坚而后,断代为史,无会通因仍之道,读者病之。”[3]他说的“会通因仍之道”,至少包含两个方面:一是“理乱兴衰”,二是“典章经制”。从这一认识出发,他十分推崇《资治通鉴》和《通典》二书。他指出:“司马温公作《通鉴》,取千三百余年之事迹,十七史之纪述,萃为一书,然后学者开卷之余,古今咸在。”这是前一个方面的“会通因仍之道”。他又指出:杜佑“始作《通典》,肇自上古,以至唐之天宝,凡历代因革之故,粲然可考”。这是后一个方面的“会通因仍之道”。他进而认为,这两部书并不是尽善尽美的:司马之书“详于理乱兴衰,而略于典章经制。非公之智有所不逮也,编简浩如烟埃,著述自有体要,其势不能以两得也”;“杜书纲领宏大,考订该洽,固无以议为也。然时有古今,述有详略,则夫节目之间,未为明备,而去取之际,颇欠精审,不无遗憾焉”。马端临史学思想的高明之处,是能够实事求是地看待《通鉴》和《通典》所承担的任务及所产生的历史条件。所谓“著述自有体要”,所谓“时有古今,述有详略”,称得上是真知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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