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能做到的,他肯定会那样做,也应该那么做,他原本可以挽救扎克。
他们会谈话,晚餐时聊聊抑郁症。拿破仑知道自己要跟孩子进行的所有对话,所以也会保证自己会跟孩子聊到这些:别把个人信息放在网上;司机喝酒的话就不要上他的车;晚上随时给我们打电话;告诉我们你的感受;如果被欺负了告诉父母,我们可以解决问题,我们答应你,为你解决问题。
我是在生气吗?拿破仑一整天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想知道浓雾是否是伪装成其他东西的愤怒,但那种感觉深入他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远远超过愤怒的程度,但也远非愤怒。就是沉闷,虚无的感觉,带着湿水泥的重量和质感。
他坐着,迷失在黑暗中,听着卡梅尔的歌声。卡梅尔开始唱之后,拉尔斯放低了自己的声音。拿破仑心里想:或许这就是扎克当时的感觉。
不管是治疗哮喘的药物引起的,还是青春期激素在作祟,抑或二者兼而有之,但也许就是这种感觉:思想、身体和灵魂裹在灰色迷雾之中。仿佛一切都没有意义。你表面上看上去言行一致,但实际上,内心里一切都是另一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