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夺走某个妹子的饭勺,说你再不帮老子,老子就天天用你的勺子喝汤,同你间接接吻!
直气得对方跳脚:
好痞啊!
你好无血!
你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
但姐妹们咯咯咯笑得更欢了。他由此带回一张张车票,解了不少同学的归家之难。
肖鹏有一次觉得车票不大理想:“慢车?还站票?”
“你以为我容易吗?”陆哥大翻眼皮,“本大哥为革命奋不顾身,受了好多调戏,才打出一片解放区的天。你小子还挑坐票站票?”
是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外地同学后来察看他臂上的青痕,据说都是被小爪子掐出来的,被小拳头捶出来的,于是大谢陆哥劳苦功高,还一次次请他吃枣吃瓜,推荐他当优秀学生。他的不少作业也由外地同学承包代劳。
只有肖哥不以为然:“挨打活该。肯定是他一见卖冰棒的又说忘了带钱,一到还钱又说不想整钱拆零,不挨打才怪。”
这是揭发陆一尘的小气。
娃娃生不知哪一位师叔说的是真,更不知他们见面就杠,见面就掐,从不给对方好脸色,不知到底积有多少旧恨新仇。其实,他们两人关系没那么糟,只是处得越近摩擦就越多,两张嘴都想占个上风,如此而已。
两人是上下铺关系。肖哥经常是衣扣掉了没补,衣服脏了不洗,被女生取了个俄国名:邋遢拉夫斯基,中译名则为臭马桶。但陆哥对俄国乞丐大体上很给面子,笑归笑,骂归骂,警告和控诉不断,却一直没要求换床和换房。大一时写作课,老师爱点名。肖哥若旷课,都是陆哥替身应答,遮掩过去。作为回报,考太极拳科目时陆哥差点挂科,则是由肖鹏借来一副平光眼镜,用烧热的铁钳在头上烫出卷,在脸上抹了两把雪花霜,然后去冒险代考。好在体育老师上课少,来得不多,记不住那么多面孔,只是对他多看了一眼:“你叫陆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