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时候……”他咳嗽着,挥着手。
公爵举了举帽子,和女儿一道走开了。
“唉!唉!”他深深叹息道,“啊,可怜的人!”
“是呀,爸爸,”吉蒂回答说,“你知道他们有三个小孩,没有仆人,几乎身无分文。他从画院领到一点钱。”她激动地继续说,竭力想消除由于安娜·巴甫洛夫娜对她的态度的奇异变化在她心中所引起的苦恼。
“啊,施塔尔夫人来了。”吉蒂指着一辆轮椅说。在轮椅里,靠在枕头上,一个包在灰色和青色东西里的物体躺在阳伞下。
这就是施塔尔夫人。在她背后站着一个给她推车的阴郁而强壮的德国工人。她旁边站着一位淡黄色头发的瑞典的伯爵,吉蒂知道他的名字。几个病人在轮椅周围慢慢走着,凝视着这位太太,好像打量一个稀罕物件。
公爵走近她。吉蒂立刻又在他的眼睛里觉察出了那使她心慌意乱的嘲弄的火焰。他走到施塔尔夫人面前,极其斯文、彬彬有礼,用现在很少人能够讲得那样优美的法语打起招呼。
“不知您是否记得我。为了感谢您对我女儿的厚意,我不能不让您回想起我。”他说,脱下帽子,再没有戴上。
“亚历山大·谢尔巴茨基公爵,”施塔尔夫人说,向他抬起她那天国般的眼睛,吉蒂在那眼神里觉察出烦恼的神色,“看到您,高兴至极!我极喜欢令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