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声不响护送我回家,家里没有人,我打开院子里的灯,给他泡了一杯茶,打开大门准备等他们回来好好诉苦,扑倒在门口的躺椅上玩深沉。
他谴责的眼神派不上用场,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尖叫,“你们这些乡下人为什么这么不爱干净,放在外头的椅子,要擦!在外面穿的衣服,要洗!头发,要洗!鞋子,要洗!手,要洗!要洗!要洗!”
“要洗”的回音在小区久久回荡,我仿佛看到他头顶的黑烟,目瞪口呆,终于明白家里有这么多房间,为什么纪南辕宁可花那么多钱让他住酒店。
他缩手缩脚视察一圈,满脸嫌恶地说:“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别看你住的是别墅,卫生习惯太差了,墙上全是恶心的东西,要洗!墙头还有草,要洗!好好洗!树上挂着那么多褐色的脏东西,要好好洗!建筑物都是灰仆仆的,要洗!要洗!”
我冒出一种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的感觉,好悲凉!
沉寂多年的我家大门口热闹起来,无数人探头探脑,看看我家又养了什么怪物,顺便瞻仰我的遗容,非常好心地安慰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