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炕上跳下地,拿起漱口缸子,在炭盆上倒了半缸子水,自己喝了两口,把其余的递给周炳。周炳一口气咕噜、咕噜地把水喝完了。她又让周炳在坑沿上坐下,自己站在周炳的右边,用两只手亲切地抚摸着周炳那只僵直了的右臂。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往下说道:
“我不能够让敌人再伤害你。哪怕再伤害你一根毫毛,我也不能够允许!你年轻的时候,是有名的美男子。你那个时候身体壮健得跟一头公马一样。可现在,你看敌人把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周炳大笑起来道:“要国民党不敢伤害我,那就要靠你两个哥哥了。要是树哥跟松哥他们在前线打仗打得好,不断地打胜仗,国民党就害怕咱们,就不敢加害咱们。如果他们打仗打得不好,老打败仗,那国民党就瞧不起咱们,野心就膨胀起来,那个时候就很难说了。”
胡杏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不管怎么说吧。两只手指,一条胳膊,那多么值得惋惜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