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她真的想象不出,他究竟被那些不亲附长房的宗亲为难了多少。
气氛静了须臾,才听他缓缓开口:“当年是我年少,无人亲附也是情理之中,他们大抵是觉得我无爷爷的气魄,也无父亲的手段,让一群在商场中混迹几十年的前辈认可一个刚过弱冠之年的后生,实属不易。”
他说得心平气和,像是完全坦荡接受这么些年的百般刁难。
遇辞努了努嘴,有些委屈,替他委屈。
傅则奕看了她少顷,“所以你刚刚问我是不是觉得很幸福,我想这应该就是,我并不是原谅所有不公与苦难,而是因为你的出现,给了这些不公与苦难一个完美的结局,让我坦然接受。”
其实在被送去国外的起初几年,一个八九岁的少年,背井离乡,无亲无友,孤独与无助是常有的,甚至无法理解与接受家中的这个决定,到底是为什么呢?
后来长大了些,他习惯了那种生活,也开始渐渐明白,也许这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在无法完全确认他的父母是死于正常意外,又面对整个傅氏那么多野心勃勃的宗亲,这也是爷爷在当时能做的最万全的决定了。
傅氏家训,兄友弟恭,可真传袭至今,再多的至情之情也都早已埋没进了对权利与金钱的追逐中去了。
等他悟了这些道理后,爷爷也已经去世了。
后来,在遇家宗祠看到那个跪在祖宗灵堂前单薄瘦弱的小身影的那一刻,他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