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夷神君其时在凡间处理一起要事,来迎亲的是他手底下一员猛将。凤九从轿帘缝中望了一眼这员比她至少高出六尺的猛将,感觉打不过他,路上还是乖觉些,待轿子抬到神宫中再起事为好。届时将神宫闹得鸡犬不宁,最好闹得她不愿下嫁沧夷之事天上天下皆知,看她老头还逼不逼得成她。她这么一打算,心思立刻放宽,前往织越山的途中十分配合,坐在轿中分外悠然,抬轿的几个脚夫也就分外悠然,脚程分外地快,不到半天已到织越山的山脚。
长队如蛇蜿蜒行进山门,忽听得轿外一声惨呼,凤九撩帘一看,却瞧见沧夷那员身高十来尺的猛将正扬起九节鞭抽打一个侍从打扮的纤弱少年。光天化日下,一个壮汉如此欺负一个小孩子家家令凤九看不过眼,随手扯了根金簪隔空疾钉过去阻了长鞭扬下,使了老爹配给她的随从前去责问事情的来由。事情的来由其实挺普通,原来少年并非出自神宫,约莫半途浑水摸鱼混入迎亲的队伍,打算潜入织越山,不晓得要干什么勾当。织越山的山门自有禁制,非山中弟子皆无缘入山,少年前脚刚踏入山门,门上的五色铃便叮当作响,是以被揪出来挨了这顿毒打。少年的双腿似乎挨了重重一鞭,已洇出两道长长的血痕,气息微弱地申辩道:“我、我同家兄走散,原本在清荡山口徘徊,看、看到你们的迎亲队,因从没有见过外族婚娶,所以才想跟着长一长见识,我没有其他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