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青鸿艰难地笑了笑。
她似是有话要说,蒋秋仪便将身子伏低。片刻后,她直起身,叹道:“青鸿,你这次死里逃生,不晓得手术有多艰难。医生说,你手和膝盖伤得都很重,以后……是开不了飞机了。”
她神色黯然了许多。
但她很快便释然了。是啊,活下来便是万幸,她怎能奢求那么多呢?又想起张翎羽,她心情更轻松了——大不了,她也去空军子弟小学做事。
可当她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神色又有些慌乱了。
“怎么了?”蒋秋仪看她挣扎,急忙扶住她的胳膊。冼青鸿喘息片刻,下巴微抬,嘶声道:“手表……手表……”
“手表?”蒋秋仪茫然片刻,急忙道,“在的,在的,给……给叶大夫拿走了。”
她眼睛骤然睁大。
门外脚步声渐响,到门口时却顿住了。蒋秋仪抬头望了一眼,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叶大夫,快过来吧,青鸿找手表呢。”
身后有人轻轻“嗯”了一声,她却连头都不敢转。
她低着头,垂着眼,攥着床单,牙齿将唇咬出血。她听见有人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气息穿越风霜雨雪。
她抽了下鼻子,委屈道:“你凭什么拿我手表?”
对方没有回答,只将她手腕抬起。他的举止温柔得不像话,仿佛再用力一些,她就会碎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