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让我丧气的景象后,对接下去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我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了。我仍显得很高兴,这我知道,可是我的高兴是虚假的。我缠着一个穿粉红衣服的小眼睛姑娘,拼命跟她调笑。她也欣然接受我对她的殷勤;可是她这是完全想跟我好呢,还是对红胡子有什么用心呢,我就不得而知了。这时,大家都为朵拉干杯。我为她干杯前,故意滔滔不绝地在跟人谈话,停下来为她干杯后,马上便又谈了起来。在我对朵拉鞠躬时,遇上了她的眼光,我觉得,她的眼光中含有对我如有所求的神情。不过那眼光是从红胡子头上射过来的,因此我下定决心,不为所动。
那个穿粉红衣服的姑娘有个穿绿衣服的母亲。我觉得她是打定主意,用尽机谋想要把我们两个分开。不过这时候,大家都分散开了,剩下的饭菜也在搬到一边。于是我就独自一人溜达到林子里,心里既恼怒,又悔恨。心里盘算,我是否应该假装身体不适,骑上我那匹灰色骏马,一逃了事——至于逃往哪儿,我不知道——就在这时,朵拉和米尔斯小姐迎面走了过来。
“科波菲尔先生,”米尔斯小姐说,“你怎么不开心哪?”
我请她原谅,对她说,我一点也没有不开心。
“朵拉,”米尔斯小姐说,“你也一点都不开心哪。”